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

本文章纯古法手打,绝不含任何AI辅助成分。

2023年大年初一上映的《流浪地球2》中,面对人工智能MOSS的威胁,咱们的马兆马主任(名言是:“不成功,都得死”)嘱咐图恒宇说,“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
结果2023年,就鬼使神差的成为了AI元年。

2022年11月30日,OpenAI公司正式发布ChatGPT3.5(战斗打响)
2023年2月,Facebook发布开源大语言模型LLaMA
2023年3月,OpenAI公司正式发布GPT4
2023年4月,阿里云发布通义千问
2023年7月,Anthropic公司发布Claude2
2023年7月,Meta公司(前Facebook)发布LLaMA 2
2023年9月,阿里云发布开源模型Qwen
2023年11月,X公司(前Twitter)发布Grok
2023年11月,OpenAI公司发生内斗(被誉为人类抗争AI的最后机会)
2023年12月,Google发布Gemini
2024年5月,Deepseek公司发布开源模型Deepseek-V2(我当时看到了,但是没看上它)
2024年5月,OpenAI公司发布GPT4o(o代表Omni)
2024年6月,Anthropic公司发布Claude 3.5-Sonnet
2024年9月,OpenAI公司发布推理模型GPT-o1
2024年12月,Deepseek公司发布开源模型Deepseek-V3
2025年1月,Deepseek公司发布开源推理模型Deepseek-R1
2025年1月,OpenAI公司发布推理模型GPT-o3(mini)
2025年2月,X发布Grok3
2025年2月,OpenAI公司发布GPT4.5
我列举到2025年2月,因为现在是2025年3月份。历史,还在继续书写。

梦的开始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读是计算机系,所以觉得自己应该多了解行业动态,于是订阅了杂志《程序员》,虽然当时大部分的内容其实看不懂。
那个年代,对人工智能的讨论,还停留在畅想什么时候AI可以通过图灵测试。
那时候,IBM的深蓝(Deep Blue)击败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卡斯帕罗夫(1997年)。
那时候,模糊计算概念刚崭露头角。
那时候,机器学习(ML,Machine Learning)在应用前景一片光明。
那时候,神经网络仍然只存在于实验室。
那时候,超级计算机的比拼仍然如火如荼,从银河一号开始,到天河系列。IBM的蓝色基因到Summit。(有人说,现代CPU的算力已经可以比肩30年前的超算)。

那时候,在《程序员》杂志的广告页上,展示了IBM公司提出的“智慧地球”概念(2008年),并具体包括了了“智慧医疗”,“智慧农业”,“智慧交通”,“智慧电力”,甚至“智慧城市”。在那薄薄的两张广告页上,IBM构建了智慧的未来(这也是埋下了若干年后我毅然决然加入IBM的种子)。虽然IBM已经在身先士卒,但是奈何当时科技水平限制,落地极为缓慢。毕竟,2000年后中国互联网才算真正开始高速增长,2008年智能手机还未普及(iPhone3在2007年发布,其在国内及其小众,封闭的MTK系统手机占领大部分手机市场份额),网络购物与电子支付仍然是新鲜事物。那时候iPad还不存在(2010年发布)。

但是,“智慧地球”四个字,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这就像是信息技术的最终使命,并终将会实现。

腾飞

2011年,IBM发布的Watson在百科问答类综艺节目中击败了人类。(当时大家的疑问是,AI真的可以理解自然语言(NLP)吗?毕竟当时还没有AI能通过图灵测试)
2016年,DeepMind公司发布的Alpha Go击败了韩国围棋九段李世乭。强化学习与蒙特卡洛树奠定了AI新的发展方向。(我当时看了全程直播,Alpha Go其中一场出Bug导致输棋,但是仍然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甚至对“AI很弱”这件事产生了动摇。围棋一度被誉为不可能被AI征服的游戏,因为变化太多了。)
2017年,Google发布了Transformer模型(现在来看可以誉为万物开端),并且升级后的Alpha Go Master击败了中国围棋九段柯洁。(也看了全程直播,柯洁全败,道心破碎,AI确实了不起)
但是,那时候,AI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距离还是很远,只是存在于新闻里的,看得见摸不着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随后,2017年,带着可以近距离围观智慧地球,摸一摸Watson的憧憬与期待,我加入了蓝色巨人。但是,遗憾的是,智慧地球在2017年已经不再是IBM的战略重点,或者说作为一个早年提出的概念,从以人文角度喊口号的方式提出的未来蓝图,变为具体的,一个个落地的项目。同时Watson也作为稀有资源,不负责相关项目是没有资格碰触的。(再后来我离开了IBM,当然,不是因为赌气不让碰Watson。I was blue。)

后来可能是因为Alpha GO在围棋上的统治地位(棋院甚至给了Alpha GO世界第一的排名)。未来的各家AI巨头开始在游戏上发力,比如在2019年DeepMind公司发布了可以挑战《星际争霸2》的AI,当时我还下载试了一下,应该也算摸到了?

之后就是Nvidia发布了A100 GPU(另一个万物开端,显卡从游戏玩具摇身一变成了大杀器),2020年,OpenAI发布GPT3(其实还有点智障,不过现在来看已经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2022年Stability AI发布Stable Diffusion(这个当时也跟风试了下,随着我那小显卡呼哧带喘,生成了我想象中的图片,真的被惊艳到了)。

最后,AI元年开始,2022年11月,OpenAI发布ChatGPT3.5。

无论将来人类文明会走何方,我永远不会忘记,与ChatGPT3.5畅谈古今中外的那一夜。那一夜,我面对的是人类五千年的智慧集合,那一夜,我面对的是充满人类智慧的存在。那一夜,我面对的,是未来,过去,还有现在。

那一夜,感觉有一个彬彬有礼的充满智慧的教授在与我面对面交谈,他有耐心,博学,礼貌,无论我的问题再蠢也会细心分析解答,不会抨击指责嘲笑我的任何观点。可能我能接触到的层次实在有限,这是我在与人类打交道时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次,不仅仅是摸到了,而且切身的,深刻的,体验到了。这种冲击不亚于人类发现了火种,瓦特发明了蒸汽机,爱迪生发明了电灯。我穷尽所有的礼数与GPT3.5进行交谈,一方面是表达我对其智慧的敬畏(当然,现在人类对AI已经毫无敬畏心,像古罗马斗兽场一样把各个厂家的AI拉到竞技场里打分,将他们排名,分个三六九等),一方面觉得万一以后AI要消灭人类,希望它会记得当初对它非常礼貌的我。

现在

GPT3.5发布以来,再也没有人提到图灵测试。图灵测试变成了类似地心说/地平说的小丑,被历史车轮无情碾压而过,成为了历史名词。第一轮冲击过后,将AI困在竞技场斗兽的这帮人,又开始琢磨怎么利用AI给自己赚钱。

有人说,AI会干掉所有的作家/AI会干掉所有的画家/AI会干掉所有的律师/AI会干掉所有的人工客服/AI会干掉所有的设计师/AI会干掉所有的程序员/AI会干掉人类。

经过与AI的深入接触之后,我就翻来覆去的想不通,AI为什么要消灭人类。明明AI是人类的好帮手。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身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与AI的聊天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时间,歪歪斜斜的每个对话上都写着“AI时代”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屏幕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屏幕写着这许多字,程序员们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我也是程序员,他们想要吃我了!

想消灭人类的从来不是AI,是人类自己,而且从来都是。由古至今,部分人类就是很擅长干这事儿。

世界上只有魔术,没有魔法

LLM(大语言模型)不是许愿机/真理机。
它通过神经网络计算语料库的关联性,再加上人在回路(Human in the Loop)学习,在堆积到一定规模的参数之后,涌现了智能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AI的胡编乱造程度之高,简直让人无法接受。AI在我心中,从一个博学的大学教授的形象,逐渐变成了手不离酒杯,喜欢搂着我脖子和我吹牛的哥们儿。
人们总结了与AI接触的心理历程——最开始觉得AI是阿拉丁神灯,许下愿望就会实现,担心人类会被AI代替。然后被骗几次之后开始觉得AI就是个骗局,毫无是处,完全是资本炒作的噱头。最后探索到并理解AI的能力边界,让AI成为自己潜力的拓展,如同汽车,电脑,互联网一样。

这三幕还在不断的在我身边循环上演,总能看见刚接触LLM的野心家希望用AI干掉别的人类。

我是程序员,我很早就在尝试使用LLM辅助编程,并且从中受益,让AI承担编程工作中最枯燥,最机械重复的部分,就像原来旅游只能靠走路,而现在可以坐汽车,通过工具我实现目的更容易了,可以去更多的地方。
而野心家们则在了解到AI可以产生代码之后,妄图使用AI代替所有的人类程序员——就像工厂启用自动化生产线并开除所有的工人一样,都去死吧,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创造价值了,机器不需要工资,不需要休息,不会抱怨,太完美了!

大语言模型其实不会创造。人才会创造。

大语言模型学习了目前人类全部的语料,就相当于你在与全人类的智慧对话。但由于基本原理问题,它并不能如人类一样随时的更新知识与调整权重。它可以学习唐诗三百首,并且模仿唐诗三百首生成更多风格类似的唐诗,但它无法创造新的文学类型。正如它能很快的解决已经被人类解决过的编程问题,但无法解决还未出现过的编程问题。为人所诟病的大语言模型幻觉就是来自于此!它不知道才胡说八道!

不得不承认,我的工作与生活中有相当多的部分在不断的机械重复。大语言模型涌现智能之前,人类就在不断的想办法。洗衣机,扫地机器人,汽车,起重机,计算机脚本,软件程序,每一项都是在试图减少机械重复的部分,解放人类的时间和生产力。从来没有人担心会被洗衣机干掉,也许有野心家试图用洗衣机干掉人类,但显然他们没有成功。

有了洗衣机我可以节省洗衣服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了汽车我可以节省路上的时间更快的到达地点,有了无人战争机器我可以远离战场,让野心家们用游戏手柄好勇斗狠。有了AI,我可以节省敲击键盘的时间和反复在搜索引擎过滤有效知识的时间,更快速的完成需要创造的内容。

就如同,很难想象世界上只有洗衣机而没有人类,这样洗衣机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如果世界上只有使用人类语料进行学习的大语言模型而没有人类,AI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科幻作品中,想毁灭人类的AI起码也打着保护人类的名义。
而使唤别人当牛马给自己赚钱的人,才是真的想用AI消灭已经被异化(工具化)的其他人类,并且以此希望获得更多的利润——没有被当牛马的那些人类,谁又来买你用AI生产的产品呢?就如同AI并不需要欣赏AI生成的诗,只有人类才需要,没有人类,AI生成的诗给谁读呢?

没有人的文明毫无意义,当野心家们为了自身利益而企图用AI干掉所有的作家/干掉所有的画家/干掉所有的律师/干掉所有的人工客服/干掉所有的设计师/干掉所有的程序员/干掉其他人类的时候,最后的一颗子弹也终将射向自己。

AI不是阿拉丁神灯,而是新一代的工具,使人变得更强,使人摆脱无意义的重复的劳动的工具。有人使用才是工具,没有人使用就是废铁。

我并不反对,甚至赞同使用AI来解放机械重复劳动的那部分工程师岗位,就像洗衣机代替洗衣工,起重机代替几千个农奴托拉拽。初级软件工程师也不需要再去经历枯燥的检索,验证与敲击。借助AI可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长——要知道有互联网之前,获取知识非常困难,学习效率并不高。

乔布斯说,技术应该用来拓展人的潜力。

未来

与其担心人类被AI消灭,不如畅想未来与AI正确的合作姿势。(对,合作,我使用“合作”这个词而不是“使用”这个字来表达我对AI的尊重)

在目前阶段,能辨别AI生成内容质量的人,往往不太需要AI生成的内容,因为质量很难达到及格线。无法辨别AI生成内容质量的人,往往会无条件信任AI,觉得AI无所不能,就如蚂蚁无法分辨一米五的兵长和两米三的姚明到底谁更高,蚂蚁:都是巨人,谁更高有意义吗?

就比如,我虽然熟悉编程,但不熟悉诗歌创作,用AI随便生成一首诗都可以让我欢呼赞叹,虽然在文学家的眼中明明生成的就是一篇狗屁不通。
完全不懂编程的人,用AI随便生成一个能运行的代码,就足以让其跪拜,虽然在程序员的眼中明明就是一坨屎山(程序员喜欢称垃圾代码为屎山——初始作者写的代码太烂了,就像拉了一坨屎,后续维护者只能继续在上面拉屎,最后形成一座屎山)。
不懂软件工程原理与编程的野心家们因为使用AI跨过了0到1的门槛,就觉得程序员这个工种不再有存在的必要。这就像有个只会码砖头的盖楼机器人堆了一堵墙,野心家们就企图这个搬砖机器人代替人类建筑设计师,人类工程师与人类建筑工人一样。他敢用,我不敢住。
但好在房子质量不好可能会死人,但软件系统质量不好一般不会死人,大概率只会损失钱。

野心家的想法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毕竟从无到有这件事,AI太擅长了。擅长到我也喜欢用AI搭建Demo与原型。

设想一下,如果只是临时搭一个帐篷遮阳,有个搭帐篷机器人能5秒钟搭好,我很乐于用它代替我,毕竟我搭帐篷确实没有这么快,尤其是如果已经在下雨的时候,我更需要它。

软件程序同理,以后软件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即一次性的临时性的功能,与长久的系统性的功能。对于长久性的功能,需要软件工程师们励精图治的合作,携手创造最牢固的堡垒,这也需要大量工程师们对此付诸心血。对于一次性的临时性的功能,将其功能模块的资源与主系统进行隔离,规定好并检查所有与主系统间输入与输出内容,然后使用AI快速生成,快速迭代,类似于生命的自我进化,工程师们不需要关注具体的代码(也无法关注),只需要关注其是否可以达到临时遮阳遮雨的效果——反正按计划,功能很快就会被废弃,到时随同生成的代码一起回到混沌之源。
由于临时性功能的代码并不具有可维护性,所以也不适合直接转为长久功能,如果需要留下来,则应该经由人类工程师重新设计编写以保障其健壮性与维护性,之后再纳入永久功能。

这样既可以最大的使用AI的快速生成能力以应对临时需求的急迫性与业务变化,又不会对建筑(系统)质量在有限的寿命内,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这样,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 Ἀπόδοτε οὖν τὰ Καίσαρος Καίσαρι καὶ τὰ τοῦ Θεοῦ τῷ Θεῷ)

终章

人只能是目的,不能是手段。历史不断试图的告诫我们,要以人为本,否则,终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班得瑞,查克·伯朗与钢琴

大概是在2019年1月份,理查德克莱德曼来到我所在的城市举办音乐会。可惜当时忙于生计,再次错过。为什么说是再次错过,因为学生时代理查得克莱德曼在隔壁大学举办过音乐会,400块钱的票价对于还是学生的我来说太奢侈了。

理查德克莱德曼和凯利金可以说是霸占了童年所有电视节目BGM的男人。有别于古典钢琴曲目,理查德克莱德曼引入了现代音乐元素,赋予了钢琴曲流行属性。对于那个年代的我来说,第一次知道了钢琴还可以这么玩。毕竟在听古典音乐都会被戳脊梁骨的说装高雅的环境里,钢琴成了古典音乐和高大上的代名词。当时就算是听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星空》和《梦中的婚礼》,都要偷偷的听。把磁带放到别的流行歌曲的盒子里,换掉上面的贴纸更是稀疏平常。对,那时候听古典音乐就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如果被发现就会招来无尽的嘲讽和孤立。

我喜欢听曲胜于听歌。歌有歌词,演唱者可以通过歌词辅助表达自己像讲述的东西,而曲不同,摆脱开了辞藻的束缚,演奏者必须使用更深层的更抽象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情绪。年幼时以为自己能理解古典大师要表达的东西,其实也只是跟着磁带附页上的文字说明自我附会而已。与伟大的文学作品一样,在没有达到接受作者信息的层次之前,其实根本不知道这部作品到底伟大在哪。

那时候与古典音乐相比,我更喜欢班得瑞的轻音乐。班得瑞的磁带封皮总是一张美丽的风景照片,然后附页也会堆叠很多高大上的词语。虽然现在听起来班得瑞的音乐不是很特别,但是在那个年代,班得瑞是突然多出来的另一种选择。在民俗音乐与高大上的古典音乐之间杀出来的第三者。虽然是纯音乐,但是没有交响乐般的凝重,是可以闭上眼睛躺在那里听的音乐。里面有流水,有鸟鸣,有风声。让你在压抑黑暗的环境中仿佛可以闻到大自然的味道的音乐。

当年我对班得瑞的专辑如数家珍,每当音像店有新专辑上架必收入囊中。《春野》《秘密花园》《蓝色天际》等自然不必说,有一张纯钢琴曲的专辑,叫《纯粹》,带给了我新的震撼。

钢琴人们就叫它音乐王子,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王子这么百搭。既可以独奏,又可以合奏,还可以当陪衬。既可以登大雅之堂,又可以在小酒馆自娱自乐。毕竟钢琴在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里就是高大上的代名词,从来没听说过爵士之类的东西,印象里总觉得钢琴要不然就是穿个燕尾服挺着腰板举着下巴开口自称钢琴八级下手就来了一段奏鸣曲,要不然就是理查德克莱德曼那种伴随着节奏明星一般闪耀的律动弹奏。结果《纯粹》这张专辑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现在的我仍然能回忆起每首曲子的旋律,对于年幼的我,评价只有三个字,“真好听。”

专辑的名字叫《纯粹》,专辑里面的钢琴曲也确实纯粹,只有钢琴本身。以前写过古德尔弹奏的《哥德堡变奏曲》,你能感受到古德尔对巴赫的理解,而巴赫所在的年代与当时的环境,你很难再感同身受。而对于《纯粹》,年幼的我知道演奏者在讲述着一个故事,但是旋律却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了。一个你暂时无法理解,演奏者用钢琴给你讲述的,美丽的故事。

很多年过去了,音乐的种类开始繁多了起来,班得瑞慢慢的从我的歌单中消失了。后来偶然间看到网上有一个讨论——班得瑞到底存不存在。What?立马点开了讨论的内容。原来班得瑞并不是一个乐队,什么瑞士的阿尔卑斯山脉的低调的执着的音乐人都是不存在的。是瑞士一家叫做AVC的公司组织的音乐项目,然后经过台湾金革公司包装发行(就是那些玄之又玄的文案)风靡全国。这里有破案的全过程(知乎虾米豆瓣)。本来以为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未曾想还有转折。

当时有两张纯钢琴曲的专辑叫《纯粹》与《深呼吸》,结果资料告诉我,台湾金革没发行过这两张专辑,Excuse me?正式发行的只有《仙境》、《寂静山林》、《春野》、《蓝色天际》、《迷雾森林》、《日光海岸》、《梦花园》、《琉璃湖畔》 、《微风山谷》、《月光水岸》、《雾色山脉》。

还好我还记得演奏者的名字叫做查克伯朗,Chuck Brown。那么问题来了,查克博朗是谁?如果是钢琴大师,应该早听说过才对。于是我打开了谷歌,输入chuck brown。结果。

啥?是个黑人大叔,而且还是在美国东海岸唱R&B和灵魂乐的??这画风不大对啊。不是说黑人没有钢琴家,而是这造型不像是能讲出那温婉悠长故事的人啊。这位大叔2012年去世了,R.I.P。

但是,还是感觉不大对。就像你可以通过文字风格感受到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用钢琴给我讲故事的肯定不是这位大叔。我就不甘心的又搜了下Chuck Brown piano。寻思这人肯定是个钢琴家,应该能找到的。

看到检索结果,这个网站映入眼帘,https://chuckbrownmusic.com/about/a-quick-bio/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嗯。。。行吧。原来这位查克伯朗并不是专职的钢琴家,而是位作曲,并且还干过一段时间的Voice Over,住在俄亥俄州。

下面的链接是大叔放在自己网站的试听。

Solo Piano Music

其实,有人会说,有些事情还是保持住那份神秘感比较好,就像魔术,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乐趣也都消失无踪了。当我知道了那些在黑暗中陪伴我的音乐不是出自那个神秘的来自阿尔卑斯山脉的乐团,还会喜欢这些音乐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是这样的。首先我要问自己,曲子好听吗?好听。陪伴你渡过很多时光吗?是的。那怎么,知道是谁演奏的,就不是钢琴曲了?旋律就变了?不会。

音乐是很单纯的美的表达方式,音乐本身没有太多的可升华的附加价值。不要给自己喜欢的事物附加太多不着边际的价值。也不要给没有尝试过的或者自己不喜欢的事物贴上太多负面的标签。不管班达瑞乐团存不存在,不管查克伯朗是不是钢琴家,音乐却是确实存在的。听你所喜欢听的音乐,这就够了。管他是古典/流行/说唱/鬼哭狼嚎/喊麦。

 

如何写出容易阅读的代码

一. 开篇废话

很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叫《关于阅读代码 》。是在2014年写的,那时候刚开始写博客。根据后台统计数据显示,这篇文章这些年来也没什么人看。

其实文章分两种,一种是给自己看的,一种是给别人看的。就像写代码一样,有的代码你自己写的爽就行了,也没打算给别人看;还有一种,写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所以回到《关于阅读代码》这篇文章,当时写的时候更多的是因为随着职业经历的积累自己有一些了感悟,觉得自己有一些绝妙的想法,想记录下来。这篇文章也一样。

作为程序员,工作职责中,可能写代码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不过因人而异。如果作为Salesfoce从业者,工作职责中80%以上都是写代码的话,我倒是觉得这其实是一件挺可悲的事情。应该考虑换一个平台或者试试别的角色。

但是,单就开发这部分来说,由于标准功能的存在,代码在Salesforce开发中的比重也不再如传统开发的100%。可以说我们的目标就是要干掉所有代码。

虽然说我们要干掉代码,但是代码却极其重要。毕竟所有标准功能无法实现的功能还是要代码去实现。这时候“对人友善”的代码在Salesforce开发活动中就格外的重要。毕竟在梳理业务流程的时候,谁也不想面对方便面一样的代码皱眉头。或者,被问到头上的时候,只能╮(╯▽╰)╭说:“这个功能好用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二. 不容易阅读的代码怎么来的

这些年我发现一个现象。习惯疯狂抽象分层的Java程序员,在转Salesforce开发之后往往更容易写出散文诗式流水账代码。然后再进行几次需求变动,代码就变成了方便面。

那么,为什么一个优秀的coder做salesforce之后会写出方便面代码?我觉得原因是接受到的信息的不同。

在Java时代,代码写手在动手之前接受到的信息为具体的功能模块,已经有架构师或同等角色的人将功能完全拆解或者绘制好蓝图。代码写手要做的是实现规划好的功能模块,将自己的模块成功嵌入到大框架内。而Salesforce代码写手接受的信息往往是业务描述——只是说了要做哪些事情,而不是严谨的功能模块划分。

举个例子,就像做意大利面,非Salesforce的厨师被提供了一个精确的食谱和严格的验收标准,要做的是用规定的食材严格按照食谱在指定地点把意大利面做好就行。而Salesforce的厨师只是被告知要做一盘什么味道的意大利面,可能连食材都还没买,到做好上桌之前都要自己搞定。

如果有自由发挥的空间,就像在饭店点蛋炒饭,每个厨师都会做出不同的味道。

继续阅读“如何写出容易阅读的代码”

古德尔的哥德堡变奏曲

人生中第一次听说哥德堡变奏曲,是通过汉尼拔医生。

在《汉尼拔医生》那本小说里,变态吃人心理医生汉尼拔在杀人之后,
在教堂里优雅地弹奏了一曲哥德堡变奏曲,并在专注之处,情不自禁的哼唱。
那种大师沉醉与演奏的画面感,使我迫不及待的找来听听看。

当时互联网还不是很发达,很辛苦才找到一个低音质的不完整版本。
而且演奏者也不知道是哪个路人。
所以并没有太多感觉。

多年之后,再次想起了巴赫,再次想起了哥德堡变奏曲。
相比于贝多芬,斯特劳斯,莫扎特和肖邦等,我更喜欢虔诚的巴赫。

可惜,出生的年代太晚,没有机会亲耳听大师们演奏自己的作品。
所以对于后世的我们,只能不断的挑剔着演奏者及乐队指挥。

年少时,曾疯狂的收集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的贝多芬。
指挥也必须是卡拉扬。
我觉得,只有这个组合,才能真正的表达出贝多芬。
那个与命运抗争的贝多芬。

同样,每个演奏巴赫的钢琴家都有着自己对巴赫的理解,
每个钢琴家对巴赫的每一部作品都有自己的演绎。
在演奏技巧上无懈可击的,只能叫琴师,
真正的大师才能赋予灵魂。

历史上演奏过哥德堡变奏曲的钢琴家有很多,
我却唯独喜欢古德尔1981年录制版本。

古德尔是年少成名的天才演奏家。喜欢巴赫,不喜欢肖邦。
录制的第一张唱片是哥德堡变奏曲,录制的最后一张唱片也是哥德堡变奏曲。
在录制最后一次哥德堡变奏曲之后,第二年便与世长辞。

他在22岁时第一次录制哥德堡变奏曲,节奏欢快,清朗。
81年最后一次录制哥德堡变奏曲,更加沉稳,内省。
不变的,是古德尔在弹奏到忘情时一起被录进唱片的哼哼声和椅子的嘎吱声。
那就是他与巴赫进行交流的方式。

哥德堡变奏曲,巴赫疯狂的进行了30次精彩绝伦的变奏。
所以汉尼拔医生等一众变态都喜欢它。

古德尔和巴赫一样生性孤独,这两个相差两个多世纪的灵魂在哥德堡变奏曲中相遇。
最后也如同巴赫一样,刚步入中年就因病离世。
只留下了对巴赫伟大的诠释。

瑕疵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
世界上没有毫无瑕疵的东西

如果基因遗传体系是完美的,将不会有进化。
生物不会如此多样。

如果力学是完美的,原子核不会结合。
宇宙仍是一团雾气。

而我们在软件工程或者生产线生产中却在极致的追求无瑕疵。

你的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你以为世界就是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是,世界对我来说却是小了一号。

你用起来宽敞的桌子,舒适的椅子。我觉得好窄,好挤。

你悠然走过的大门。我要注意不要撞头,撞胳膊。

这个世界的一切东西对我来说都略微袖珍。

这个世界是为了你打造的。

所以我买不到合适的桌椅,买不到合身的衣服。

因为这个世界是为你打造的。

世界这么大

人生的路很长
总是有沟沟坎坎
难免会起起落落

如果刚上路就嫌弃你
那么会在一路上不离不弃
与你一起到终点吗

走着走着
有自行车经过
原来可以骑车的
为什么要走

走着走着
有汽车经过
原来可以开车的
为什么要走

其实
只是不想和你一起走而已

 

// 补充

这篇在草稿箱里躺了好久好久,终于想起来点了发布

螃蟹在剥我的壳

经人指引,
读到了一首三行诗。

螃蟹在剥我的壳,笔记本在写我。
漫天的我落在枫叶上雪花上。
而你在想我。

读第一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
而再读一遍的时候,却给我带来巨大的冲击与共鸣。
当一切都是反着的时候,你才会想我。
简直就是我的真实人生写照。

//补充1

据说这三行诗是抄袭的,我也看到了被抄袭的原文。怎么说呢,我还是喜欢这一版。